>
陈朝生懒得算风水,便在宗门后山悄悄修起了自己的陵墓。
找他下山除妖,只需送上一张好床,或是一床好被褥,虽然陈朝生一般也不下山,甚至连自己的洞天也不愿出,但这几百年里,也积攒下来不少床和褥子,整整齐齐摆在他的墓里,如此一来,他的陵墓里便有整整三十张大床。
他原本想的是一年换一张床来睡,据说凡人的一些顶级客栈,就有不少大床。
他陈朝生足不出户,便能如此享受。
但他似乎是想多了。
这几百年间,陈朝生压根儿没醒过,顶多是梦呓了两三句,做了两三大梦,梦到神仙抓着他领口问他为什么不修炼飞升,他当时实在困得紧,便任由那道君拎着,他被拎着睡了过去,还在人家的袖口留下一道深色水痕。
此后,他便再没做梦。
陈朝生晕晕乎乎地想着,四肢因长时间的休眠,这会儿还稍稍有些疲软无力。
他撑着棺材,脚踩着了地。
陵墓里头没有太阳光,唯有人鱼烛在无声地燃烧,流下几滴深色的烛泪。
照着几粒深灰色的尘土。
这次好像实在睡了太久了。
陈朝生再睁开眼,便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原本挂在腰间的本命剑。
腰间空荡荡的,本命剑不知到哪儿去了。
陈朝生叹了口气,他本不打算出去的,这会儿却定是要出去寻剑来。
丢了剑的剑修,就像是王八没有壳,这是不健全的。
他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隐约感受到上头有人在反复走动。
长廊里挂着些山水画,要是任何一个有点儿常识的艺术家见了,或许要激动得昏倒在地。
陈朝生却只是不在意地走了过去,小心拢了拢道袍。
要是沾上灰尘可就麻烦了。
陈朝生又不喜欢洗衣裳。
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眉间那点鲜红的胎记愈发灼眼。
待他走到长廊末端,烛火烧得更旺了,微微有些新鲜的气流流进来,夹杂着泥土的清香,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味——很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让人嗅了便想得肺癌。
长廊尽头是一扇雕花大门,上头画了列仙,门后密密麻麻贴了十几张符咒,全是陈朝生防他人入内的。
还有几块千斤的他山玉,这是用来防师父师兄的,上头也落了不少灰尘。
陈朝生轻轻吹了口气,灰尘便纷纷扬扬地打起转儿。
他修长的手指在他山玉上一抹,只见那他山玉表面一亮,陈朝生正抬起脚向前,它又纹丝不动。
“焯。”
陈朝生说出了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好像忘了一回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