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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素来谨慎。
他路上就打开药瓶,服用了几粒。
回到松风堂,发现自己还没有问题,琴剑这才把药瓶呈给了赵臻。
赵臻接过药瓶,拔出塞子,按照宋甜的叮嘱,倒出了八粒服了下去。
琴剑忍不住道:“王爷,您不先让人验证一番么?”
赵臻端起素瓷茶盏饮了一口温开水,这才开口道:“她不会害我。”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地信任宋甜。
琴剑便不再说话了。
赵臻原本要换了骑装去演武场习练骑射,忽然想起方才在藏书楼他刚醒来时,宋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还用手弹了弹。
他心道:我的脸就那么软么?
赵臻下意识用指头戳了戳脸颊——的确挺软的!
琴剑和棋书在一边服侍,见赵臻忽然用指头戳脸颊,都有些好奇,瞪大眼睛看着。
赵臻找到宋甜摸他的脸颊的原因了,便不再理会这件事,换上骑装,带着小厮往演武场习练骑射去了。
宋甜晚上请了朱清源过来,两人就着小菜吃筛过的薄荷酒,边吃边聊,煞是开心。
两人谈到家人,朱清源便问宋甜:“宋女官家中都有哪些亲眷?”
宋甜想了想,不由叹了口气:家中人口虽多,可哪一个是她的亲人?
她端起薄荷酒饮了一口,道:“我家里如今只有一个老父,外加家母留下的一个老妈妈。”
朱清源听罢,也觉凄惶,道:“先夫已去,我在世上已无亲人……”
想起六七年前陪伴丈夫在京城国子监读书求学的往事,朱清源不由潸然泪下:“我若有子女陪伴,也能守着先夫留下的薄产度日,只因没有儿子,族里就明目张胆抢了我家的田产房舍,令我如今无家可归……”
宋甜见朱清源落泪,眼睛也湿润了。
她前世未曾有过子女,这一世不打算嫁人,怕是也不会有子女了。
宋家多代单传,也无亲族,将来她的财产,也许会留给赵臻的子女……
宋甜端起素瓷酒壶,给朱清源添满酒杯,道:“我家也是人口单薄,我爹虽有几房妾室,到底都各有心思,也都不亲。”
朱清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息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谁不是这样呢,就连王爷,贵为亲王,自从端妃娘娘亡故,也不过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宋甜低声道:“不是还有陛下,还有外家定国公府么?”
朱清源大概是有几分醉意了,往日那样谨慎寡言的一个人,竟然也说起了当年在京城时监生间的谈资:“陛下眼中,只有萧贵妃和韩王殿下,哪里理会咱们王爷?”
“端妃娘娘薨逝后,定国公府又送了一个女儿进宫,便是如今的熙嫔娘娘,熙嫔娘娘可是萧贵妃的忠实拥趸,这些豪门大族,眼中只有利益,哪管亲情?”
宋甜对宫廷往事知道得不多,没想到朱清源会知道这么多,她端起酒壶给朱清源斟满,继续问道:“陛下为何会那样宠爱萧贵妃?”
前世永泰帝对萧贵妃和韩王母子,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病入膏肓了,也要为韩王清除登基的障碍,就连素来信重宠爱的大太监黄连,也是说抄家就抄家……
朱清源拈着酒杯,道:“你不知道么?萧贵妃是端妃的嫡亲表妹,她的母亲是端妃娘娘的嫡亲姑母。
萧贵妃还在闺中时,随着母亲进宫给端妃请安,却与陛下一见钟情,从此难舍难分,进宫后青云直上,连表姐端妃也被她踩了下去。”
宋甜还真不知道这个秘闻,心道:怪不得前世定国公府作为豫王的外家,却坚定地站在了韩王那边,原来如此啊!
想到端王瞧着天仙似的一个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孑然一身,不管是生身之父,还是外祖家,都站在了韩王那边,宋甜心里越发怜惜起来,更加坚定了要陪伴保护豫王的想法。
朱清源难得如此畅所欲言,与宋甜你一杯我一盏吃了不少酒,两人都是醉了。
宋甜头晕乎乎的,身子软绵绵的,却还支撑着吩咐月仙:“你和月桂一起送朱女官回红枫榭。”
月仙送罢朱清源回来复命,却发现宋甜已经在紫荆的侍候下洗漱罢,正强自支撑着等她回话,忙道:“奴婢已经把朱女官送回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宋甜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睡。”
紫荆扶了宋甜上楼,送回卧室,一边帮宋甜脱衣服卸簪环,一边埋怨着:“姑娘,你可不能再贪杯了,毕竟不是家里;再说了,你一喝酒就醉,万一做出什么不妥的事,说出不妥的话,那可怎么办?”
她嘴里埋怨着,手下却麻利得很,很快就把宋甜脱得干干净净塞进了被窝里,又帮她把散开的长发理好,这才放下帐子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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