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盼安没有觉得烦躁,只是觉得悲恸不已。
这孩子是昨天从震中地区送出来的,因为她没有受伤,所以没有放到医院去,而是放在了志愿者这里的临时避难所。
听送她的人说,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只有妈妈一个人带着。
而她的妈妈,已经为了保护她丧生了。
昨天这孩子一声没哭,不仅不哭,连话也不说一句。
余盼安试探着和她说了好多话,她都不理。
旁人劝余盼安“小余你别费劲了,这孩子八成是吓傻了。”
余盼安却知道,这不是被吓得,而是悲伤极了,甚至忘了该怎么哭。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妈妈的时候,似乎也是忘了要怎么哭了。
可是余盼安的妈妈是病逝,她再怎么伤心,至少也有一个准备时间。
况且她还有爸爸和哥哥,并不是孤身一人。
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经历了突如其来的灾难,丧失了唯一的亲人啊。
余盼安心里竟然有些感谢这余震。
余震勾起了小女孩害怕的心理,她这才终于哭出来了。
不然就这么一直憋着,怕是要憋坏。
她又抱着小女孩哄了好一阵子,到底是孩子,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
余盼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本就不热的盒饭已经凉透了。
可她不能挑三拣四——不吃就要饿着,饿着就没力气干活。
她夹起一口冷饭就往嘴里送,吃着吃着,有点想哭。
天灾面前,人类太渺小了。
可是纵然渺小,力量也不容忽视。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和灾难对抗着。
又吃了几口,余盼安望见不远处有一辆出租车缓缓开来,叹了口气,放下了盒饭。
——这一餐吃得真是极不太平。
余盼安站起身子往车的方向走,挥手示意司机停车。
司机倒也配合,在距离他们的聚集点还有好几米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车的后门被人打开,一人从上面跨步下来。
定睛看清了下来的人是季之恒,余盼安的一颗心完全乱了。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这种情况他怎么过来的?这种危险关头,他为什么要来啊。
——难道因为我吗?
季之恒穿了一身很普通的灰色运动装,因为对运动兴致不高,平时他从不穿运动装的。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余盼安走近,满身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
余盼安竟然感到市湿热的风随着季之恒的靠近迎面而来,鼻尖发酸,她又很想哭。
她竟然很没出息地想家了。
明明只是很近的距离,却因为两人心中的波动显得漫长。
季之恒终于在余盼安面前站定,斟酌半天,开口只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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