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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传去,这话还是传到了玄烨的耳朵里。
“今日怎么是你来顶班,张怀呢?”
玄烨揉了揉眉心,今日给玄烨诊脉的是太医院的马院判,他显然是因为第一次面圣,神色颇为紧张,连把脉的手指都似筛糠似的抖个没完。
玄烨这几日处理完奏折,总要关起门来细细赏玩那显微镜,却在拧旋钮时拧得过头,不小心将物镜磕在了载物台上,将那物镜磕碎了一角。
他颇有些懊恼,之后任凭他再怎么调整,那目镜中都不再有清晰的影像出现了,只有一些闪烁而模糊的光斑。
玄烨心想借着下次诊平安脉时问问张怀,可还有别的替换的镜片没有,不想来的却是个生面孔,让他颇为不悦。
那马院判显然是听出了皇上语气中的不悦,急急撩了袍子跪下,颤颤地回道:“张院使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像平安脉这样的日常琐事,只叫微臣来就是了。”
他这话自然是添油加醋,张怀醉心研究,几乎到了不分昼夜,不思饮食的地步,自然繁琐的日程安排只过耳不过心。
为了防止忘记时间耽误了大事,他便吩咐手下的马院判按照日程档上的日子提醒他出诊。
可惜所托非人,马院判对张怀面圣过一次就受到赏识后一步登天的传说颇有些耳闻,自然是跃跃欲试地想效仿,将张怀也从太医院之首的位置上挤下来。
而这日张怀又跑去御膳房端了些酒、奶一类的东西,又钻进他的独间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了,马院判心中暗叹简直是天赐良机,待到诊平安脉的时间,他便悄不作声地抱起药箱,自己来了养心殿,虽然有些做贼心虚的紧张,但诊脉过程倒也顺,让他松了口气。
玄烨听了他的话自然是皱眉,心中却知道张怀是个谨慎的,便耐着心思开口问:“哦?他可说了是什么要紧的事没有?可是荣嫔与阿哥的事要照管?”
若是如此,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自己亲自吩咐他先紧着照顾荣嫔的月子。
“回禀皇上,张院使去荣嫔处也不过是三日去一次,每次只去半个时辰。”
马院判来之前早就打好了腹稿,背得流利。
“张院使每次关起门来,从不允人随便进去,每日神秘至极,有几次微臣瞥见,他拿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放在一个形状奇怪的器物下观瞧……实在是……可疑。”
他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像个担忧关心同僚之人,而非背后告密的小人,这也是他反复斟酌过的。
“哦?为何会觉得可疑呢?”
玄烨问道。
马院判低着头,看不见玄烨的神色,也听不出玄烨话里的情绪,便试探着说出自己准备好的结论:“微臣颇为担心,张院使行差踏错,走了邪路,恐怕每日是在研究些……魇咒之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光微臣如此认为,太医院上下众人都为张院使的怪异言行而惶惑不已……”
看,皇上,不是我告密,而是大家都这么认为,我只是忠心直谏,把大家忌讳的窗户纸捅破罢了!
马院判叩首,将头埋得更深,试图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之心。
本以为会听见宝座之上的皇上会命令左右严查,再不济也是把张怀叫来痛斥一番,不想片刻的安静后,却听见皇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连一旁侍立的梁九功也很捧场地跟着笑。
马院判惶惶抬头,眼睛在皇上和梁九功身上不停地转来转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引发皇上如此大笑。
“他说什么?魇咒?”
玄烨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将手边的一块锦布拿下,露出下面的那架显微镜。
“你说的那形状奇怪的器物,可是此物?”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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