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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些证据是不是林曼自己一个人搜集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神通广大的找到近期跟路广遥有联络的孩子,还能说服他做出证据。
这证据中属林曼自己的最多,尽管路学知道只凭林曼一张嘴叙述不可能成功作为证据,但是一想到他要在众人面前再次扯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努力的把伤口和皮肉翻开来展示给人看,路学就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绞痛着。
究竟是怎样的决绝。
几天后的晚间,长途汽车站边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人,黑色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极低叫人看不清五官,只看得到帽子后面冒出的一些长发。
这座北方小城逐渐步入深秋,大衣像一个宽大的袋子,把本就瘦削的整个人都包裹在衣料里面,把人显的更加瘦弱,好像风再大一点就可以把人吹走了。
随着并不很多的人流上车,这人坐到了靠车窗的位置,浑身上下只带了一个双肩包,里面有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纤白的手臂伸到包里去取出书来翻动,上面批注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却莫名的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心。
平时路学看书特别喜欢在书本上随手用铅笔批注些自己的猜测和想法,无论是课外书还是学校的课本无一例外,甚至还会在单独的笔记本上记录。
有时林曼看见了就会逗他,“要是学习有这一半的用功,大概早就出人头地了。”
路学每次都会委屈巴巴的抵抗,“日常积累要做好。”
翻开每一页的字迹,林曼嘴角挂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字体微微有点倾斜,并不算太好看,但却让林曼觉得熟悉又温暖,好像写字的人正坐在自己面前似的。
翻着翻着,林曼把一只手的手掌贴在了还很平坦的小腹上,目光朝车窗外看去。
“你爸爸现在大概正在生气吧,”
林曼嘟哝了一句,而后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那里没有任何变化,但只有林曼自己知道,那里有他生命的延续,是他与路学这短暂羁绊的结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希望再见面时,他的气已经消了。”
自从林曼长大后,路广遥从来没跟他做到底过,哪怕是林曼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城市,无论林曼如何刻意引诱他都小心谨慎,从来没真正的碰过他。
林曼虽然知道自己是双性人,也具备怀孕生子的能力,但只觉得大概是很小的几率,很小的可能性。
或许连他的孩子也喜欢捉弄他,林曼承认自己拖了很久很久,他沉湎于路学的温柔里太久了,哪怕讲明了自己的过去,他对待自己依然是以前的样子,甚至可能是因为双方确认了心意,变得更加黏人。
林曼承认自己沉沦了,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怀孕。
各种奇怪的反应刚刚出现时林曼没放在心上,但慢慢的,慢慢的,小小的可能性在林曼的心里被放的很大很大,他开始对自己怀疑起来。
确认自己身体里孕育的这个小生命时,林曼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路广遥没碰过他,这就是路学的孩子。
大概要加快速度了。
这是但是林曼最后的想法。
最初林曼带着一颗早已腐烂的心,他将这颗被路广遥捣烂的心装进了他的红裙和细高跟中。
而这时有一个像小狗似的男孩出现了,他看见自己的细高跟,想的不会是这双脚在床上会是怎样的光景,只是在想自己会不会累;手忙脚乱地不会解文胸,却问姐姐你勒不勒。
然而没办法,林曼腐烂的太彻底,他整个人的到来本身就带着目的,他没法心安理得的,也没什么合理的理由去爱路学。
想到路学的脸,林曼的手指在自己小腹处抚了抚,那是他们曾相遇的见证。
林曼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
第49章再见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尽管需要处理的事并不算多,但当路学回到家里时,他还是觉得很虚脱的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并不是身体上的累,只是觉得心里很疲惫,疲惫到连任何伤心的情绪都来不及涌出来,看着门口摆放整齐的皮质高跟,路学疲惫的好像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那几天他好像一个累惨了的人,几乎一周的时间只是用来在家里睡觉,好像连饿的感觉都消失了,睡醒了只是喝一口水就能继续睡下去,昏昏沉沉。
等到快一周后,同系的朋友来找他,带他去了附近的小馆子,说是差点以为你得什么病了。
那时路学迷茫地听着同学说着,坐在暖烘烘的灯光下,四周都是闹哄哄的人在吃饭交谈,病秧子似的随便挑起一口面条放进嘴里,路学才隐约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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