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贤见状便冷笑了一声:“殿下还是早些收拾东西启程吧,这回的事情是陛下亲口吩咐的,陛下希望殿下在大觉寺好好想一想,今后要如何做一位长公主。
若是殿下想不明白,也就不用回来了,免得在京城心不静,竟然使动起内卫来为殿下您办差起来。”
魏永嫣傲慢的神情一僵,手攥得更紧了些,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
原来是为了她擅自动用内卫的事!
陛下竟然是真的恼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调整好心情,对着公事公办的曹贤撑起一个笑来:“臣惠乐,谨遵陛下旨意。”
说罢,便转身吩咐宫女开始收拾行囊了。
背对着曹贤,魏永嫣苍白的面色上被怒火渐次染得狰狞:她的好皇弟,这么多年不去疑心把握朝政大权的顾文堂,却为了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来威慑她越权!
大魏朝廷的天子,竟然已无能懦弱至此!
然而诸多不满,却终究只能化成心头挥之不去的怨懑,半点没有宣之于口的胆量。
……
晏安宁听说魏永嫣被皇帝赶到大觉寺清修的事情后,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前世,在她的印象里,皇帝对于这个胞姐还是很宽容的,即便魏永嫣后来伤风败俗到堂而皇之地抢人夫婿,皇帝也一应沉默着,这便是无声地支持了。
没想到,这回她连伤她都没做到,却挨了这么重的教训。
太后陈氏,年方二十五岁,是先帝在位时收进后宫的最后一位高位妃嫔,也是宠冠六宫了好一阵子的美人。
据说因为陈氏同先帝元后,也就是先太子、皇帝和魏永嫣的生母嘉善皇后生得有五分相似,故而魏永嫣一直极为讨厌她,认为她是沾了故去多年的嘉善皇后的光才得了先帝宠爱。
而当今即位时,朝局动荡不安,叛王魏延在南边作乱起义,为保社稷太平,皇帝便立了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先帝妃嫔为太后,意在拉拢陈氏背后的虎将世家越安陈氏。
后来,陈氏家主率军平叛,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亦将陈家当作母家来走动,陈太后的地位也是越发稳固。
但魏永嫣可不管这些,她只是更加厌恶陈氏,前世,晏安宁还曾无意中听到她同宫女说陈氏是夺了嘉善皇后的气运,才有此造化。
两人的不睦,可见一斑。
是以皇帝这样的惩戒,听起来为难的是清衣素食,实际上让世人觉得她们母子和睦,这才是最让魏永嫣不适的。
顾文堂正让她临摹自己的字迹,却见那立着的人儿心思早飞到天上去了,手里的毛笔洇在有价无市的澄心纸上,染出了一大块儿墨团都未察觉。
修长的手指反扣在彭牙大案上敲了敲,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晏安宁回神,瞧见了自己闯的祸,瞥见他眸中并无恼怒,索性丢了笔,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那太师椅旁,坐在了他的膝头,抱着他的胳膊眨着眼睛:“三叔,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竟真能让陛下这般惩戒魏永嫣。
顾文堂鼻息间荡过女儿家的淡淡香气,她身子瘦弱纤美,很轻,坐在他怀里,这并不算宽敞的太师椅竟然也不挤。
只是她做起这些动作来竟是越发自然了,倒像是身心都依赖着他,一有机会就像未足月的小奶猫一样地凑过来,这里揽一揽,那里贴一贴,好像他是个舒服的大迎枕似的。
若是旁人,哪怕是明钰小时候,也是不曾敢这样放肆的,偏她这样不守规矩,坐没坐相的,倒让他心情莫名愉悦。
他索性揽着她的腰肢让人坐的越发后了些,手臂环住她的腰身,靠在椅背上挑挑眉头:“当真这么好奇?”
他的声音是极度温柔的,晏安宁的心就一点点放回肚子里。
涉及到皇帝和皇室公主,又是面圣的场合,多少也算是政事了,但顾文堂瞧上去并不排斥将此事告诉她,甚至还带着一点男人微妙的炫耀感。
这不是一件坏事。
她筹谋了许多,想让他因她的美貌动容,对她魂牵梦萦,牵肠挂肚,但她心里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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