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混战,所以燕屿他们决定轮流守夜。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泡水泡得太多了,燕屿在休息的时候竟然还百忙之中抽空做了个梦。
梦里依旧还是一片黑暗,他半个身体埋在水中。
这片黑水的中央散发着微光。
燕屿朝着那微光走过去。
行动间,闷热的水发出哗哗声,波浪一阵阵漾开,延伸向不知名的黑暗。
水面随着他的步伐而微微荡起,让他上身的衣服被打湿,空气是凉的,当水波荡下去,被湿透的衣物紧贴着肌肤,就会感到寒冷,但下一秒就又被温热的黑水闷住,反复交替。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走到正中央发光处。
燕屿发现那是一群蝴蝶,微光正来自于它们的鳞翅。
灰白色的蝴蝶后翅有着纽纹状的眼纹。
它们一只叠着一只、层层叠叠围在一起。
随着他的靠近,蝴蝶群受惊地飞起。
他看见,最底层的蝴蝶前翅是鲜红的。
蝶群慌乱地飞开,露出被它们围住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吗?还是一尊雕塑?
他黑色的长卷发飘在水面上,随着黑水的起伏而飘荡。
水面上只露出了上半张脸,双目禁闭,苍白的脸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那种伤口不是割伤,更像南方某种廉价筒子楼里的劣质墙漆因为受潮而不定时脱落的墙灰块。
他像一具被塞进血肉的劣质石膏像。
燕屿想凑近看,但蝴蝶群又突然回来了,扇着蝶翼往他脸上扑。
燕屿下意识撇过头捂住脸。
但预料中的触感没有到来,他再睁开眼,已经没有黑水了。
他穿着湿透的衣服,站在星空之中。
大部分星图都是未点亮的黑暗状态,但不远处有七颗星子正朝他的方向前进。
他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推醒了。
耳边依然是水声哗哗,他摸了把自己的衣服,是干的。
不是梦了。
环顾四周,他看见低洼处奔流的浑浊河流,天空破了个口子般下着暴雨。
叫醒他的夏凛月指着天际,黑暗的天空中闪烁着几个蓝色的信号灯,透过粼粼的雨丝折射,有一刹那他幻视这也是一群纷飞的蝴蝶。
但很快,他清醒了。
——空投和暴雨一起来了。
偷家
暴雨倾盆,在陡峭的地形中汇集成激流,大大小小的动物爬到树上、登上高地,一条食物链从食物到捕食者都在天灾中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大自然有它自己的停战公约。
美洲豹去而复返,踱着猫步在他们营地的边缘趴下,看一会儿人,又扭头看一会儿不断上涨的水位线。
就在他们决定前往空投地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机甲引擎的动静。
幸好桑蒂拉纳眼尖看到了正在测量水位的池涧西,不然双方就要打起来了。
“你们做饭了吗?”
戈多看见了生火痕迹。
池涧西默默递过去一个焦炭,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外面是焦炭,但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些没碳化的肉的,也算某种去皮可食吧。
小队唯一大厨理直气壮:你就说熟没熟吧?保证一点病菌都不会有残留!
总不能给雄虫吃这玩意儿吧?牙口能行,面上也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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