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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诚犹豫了一下,嘴巴一扁,然后就拿起来读了。
“恭请圣安,臣……”
一份好好的奏折,到了水诚的口里便坑坑巴巴起来,有些笔画多一点的字他看老半天才狐疑地念出一个似是而非的音来,原本一脸严肃听着的圣人越听越憋笑,到最后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诚的小脸鼓鼓的,把奏折往圣人手里一放,嫩声道:“皇爷爷,我不要念了啦,您一直笑话诚儿,不开心。”
最后那几个字是小小声碎碎念的说出来,只是圣人就坐在他身后,听得一清二楚。
笑过之后,圣人抱住他哄了起来,好不容易把他哄笑了,只是到底不肯再念折子了。
圣人也没有强迫他,看了下时间,估量着差不多是太后喝药的时间,圣人便带着水诚去了太后的宫里。
太后的神色比起前几日虽然好了一点,但依旧难看得紧,正半躺在床上喝着药,身边赵嬷嬷小心地服侍着。
见到水诚来了,太后心中也十分欢喜,竟是坐了起来,与孩子说了会儿话,然后才让人带着水诚去偏殿玩耍。
“母后身子如何了?”
圣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满头华发的太后,轻声问道。
太后眼睛半合着,“一时半会哀家还死不了。”
听到太后这赌气的话,圣人的心里满是无奈,“母后,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能够诅咒自己?
“你明明知道这些日子哀家在担心什么,你就不能给哀家一个准话,让哀家死也瞑目啊。”
太后到底不想跟自己的儿子说话还耍心机,只是圣人听了太后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母后,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您,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皇帝,舜儿只是一时糊涂……”
“母后!”
圣人突地打断太后的话,不欲她再说下去,“上一次是冶铁铸刀,而这一次……您是否想过,他这一时糊涂,毁掉的是什么!”
太后沉默了,随着她的沉默,满是寂静,静得让人遍体生寒。
许久之后,殿内才又响起圣人的声音,“朕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但绝无下次。”
当圣人面对太后都开口说“朕”
的时候,代表着这件事情再也没有更改的余地。
“罢了罢了,就这样。”
太后神情委顿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但是她知道他已经后退一步了。
“哀家瞧着诚儿这些时日脸色倒是好看许多了。”
太后转移了话题,不再谈及这件事。
圣人闻言,淡淡开口,“回了家,自然就高兴了。”
太后脸色一僵,显然是想起了什么,那件事情,就是圣人对太子态度改变的开始。
“是吗?那也好,不过诚王那孩子身边也该有个伴了。”
太后这病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这些时日都昏昏沉沉,倒不知道水诚已经回到了诚王的身边。
“看那孩子自己,强按牛头不饮水,总得他自己愿意。”
圣人叹息,自此,在圣人拉着吃甜点吃得不亦乐乎的水诚从太后宫里出来之前,太后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你怨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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