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看了眼桌上的红蜡烛,“找人成亲?魔尊好兴致啊。”
“我来找人。”
长渊不愿多解释,道,“恰好在此遇见你,与我回洛檀洲,见一见曦和,她挂念你都要挂出心病——”
“师父我自然会去见,用不着你管。”
婴勺快速打断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问,“你多久没见我了?”
长渊愣了一下。
“不记得了吧。”
婴勺轻笑了一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不过随便找了找,发现没有踪影,就放弃了,说不定还劝师父不用再操心,那小讹兽顽劣惯了,说不定哪天就从什么犄角旮旯儿里冒出来——看,我说中了,可你哪怕想一想,它或许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长渊皱了皱眉,似是不能理解她如此激动的原因:“你……”
“我不生气,我也不激动,我就是好奇问问你。”
婴勺看着他,再问了一遍,“我们多久没见了?”
长渊依稀记得上一次婴勺来找他,好像是在他准备闭关的时候。
在那之前,婴勺也找了他一两回,那时他觉得有些奇怪,这讹兽小王姬从前惯看他不顺眼的,怎的忽然变得黏人起来。
他觉得少年人的情窦初开挺不靠谱,尤其对待婴勺这种从小看着长大的,得慎重些,于是晾了她一阵子,婴勺便挺长一段时间没再来过魔界,直到他开始闭关的那一日。
当时他才从鬼界回来,受了些小伤,准备闭关。
唐闻在炉鼎外向他传音,说曦和的弟子婴勺有急事要见他。
他知道她从来就没什么正经事,何况自从婴勺表露出动心的迹象以来,曦和对他始终不假辞色,显然十分不赞同这段关系,正巧他也没那个意思,于是便让唐闻将婴勺打发走了。
自那之后,她就不见了。
长渊其实有些记不得上一回与婴勺见面是什么时候。
但他记得自己闭关的时间。
他本不必回答婴勺的问题,但望着她此刻的神色,觉得自己还是回答一下比较好:“三百年。”
“真短呐。”
婴勺微微弯着唇角,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略仰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魔尊贵人事忙,区区三百年,眨眼的工夫,想来记不起我一个小角色,可对我来说——”
长渊蓦地一震,面色凝固。
嘴角的弧度传染至眼角,婴勺松开手,雪白的刀柄留在魔尊的胸口,她往后退回一步,双眼中透出霜雪般的冰冷:“——已经三千年了。”
婚房的窗户骤然大开,结界溃散,腊月深夜的寒风猛然灌入室内,吹得“囍”
字窗花飞颤,临时用来做窗帘的破旧红布在狂风中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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