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穷把他叫住。
“这是我父亲的老狗了,活到这岁数也不容易,过来,帮把手,咱们给它挖个容身之所吧。”
有那么几秒,张起灵站着没动,似乎有点想扭头走掉,但是他最后还是慢腾腾的挪回来,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石板开始刨坑。
吴一穷没帮忙,等一个浅坑挖好后,他们把狗尸抬进去,还放了个熏鸡腿陪葬。
人们常说,人上了年纪,心理年龄就会慢慢退化成孩子。
忙完了这一切,张起灵把脏手往裤子上摸了两下,一语不发的对吴一穷点头,想要离开。
但吴一穷捏他的肩膀,对他笑了一下。
“张小哥,狗或是人,只要是活着的生物,不要瞧它暂时是孑然一身的,但最终,总会有别的什么东西给它提供一个归宿,这是一种奇妙的大趋势,我愿意把它理解成造物主的慈悲。”
吴爸爸说,“看得出你是个很拼命的人,你别看我这么大岁数,其实我基本上不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那么拼命的活着,我唯一可以自信的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放弃这种活法,穷飘飘的人生也是很快乐的。
我儿子也是个硬要自己拼命的人,我看着你,有时就会想到他。”
张起灵的眼睛极其幽深,你盯着这双眼睛说话,很快会产生一种自己在说废话的感觉。
良久,吴一穷又听见这个寡言的人对他简短的说,
“感谢。”
便转身离开。
回到祖宅,吴一穷第一件事就是把熏鸡腿恭恭敬敬的摆在吴老狗的牌位前,上了香。
然后他回屋里,把当时分发狗头金的账本找出来,交给了吴邪。
那时他儿子正坐在门槛上拿着米糠喂鸡,但明显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眼圈很黑,也不知道好好睡觉了没有。
那些米糠都被他往鸡的脑袋上撒,与其说是喂鸡,到不如说是欺负鸡。
几只花母鸡不满的咯咯叫了几声,扭头跑掉了。
吴邪见它们跑掉还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只能从门槛上爬起来,找了把扫帚,哀声叹气的把散了满地的米糠扫进竹篓子里。
吴一穷看着儿子这幅样子,感到肚子里好笑。
心想,大是因为那冷面的张小哥不是太容易追到手的货色。
于是走上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本来想说两句鼓励的话,但是心里仍是有股别扭劲。
虽然吴一穷并不想干涉儿子的感情生活,但是倘若硬要他鼓励吴邪去追求另一个男人,吴家的老大哥还是有点犯怵的。
整个上午都寻不见张起灵的踪影。
吴邪心里面不知怎的,开始反酸水似的上涌一股很强烈的道歉冲动。
越是寻不到闷油瓶,这股冲动越是翻着倍攀升,逼近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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