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光北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身为乌赤国的皇帝,他当然有渠道得知岳绮云在梁国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实在是无法想像,那些惊天动地的进攻,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居然是由那个病恹恹,瘦弱弱的小女子指挥的。
萧光北实在是好奇,这个瘦弱的身子下面,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当然的,他也清楚地知道,岳绮云正是因为那场掀翻了大梁朝堂的征战而身染顽疾,寻遍了天下神医,却是都得出了无可医治的结果。
在他得知岳绮云病重的消息,心里真是痛楚难当。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唱着铿锵有力的《出塞曲》的英气女子,那个素手在大梁掀起血雨腥风的女子,会是因为伤心正在逐渐凋零。
犹记得那个隆冬的夜晚,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在烈焰牧人的中央,岳绮云是那样的美丽自信,她如一朵盛放的木棉花,如火焰般灿烂夺目。
就是那惊鸿一瞥,在他的心头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从此再也挥之不去,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后来,他又听到了岳绮云被龙虎卫拱卫着,离开了朝局逐步稳定的汴京,萧光北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见一见她的冲动,乔庄改扮地从乌赤国的皇宫中出走。
当年,因着炙手可热的皇位,他压抑着内心对岳绮云热切的渴望离开了草原。
如今,那如花的生命即将凋零,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放任自己去靠近心爱的女人。
原本是打算取道九江城,追着龙虎卫的行踪,只是想着远远地看一眼她而已。
没想到,上天是对他如此的厚爱,却是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本该跟龙虎卫一道的岳绮云。
初见的时候,他是欣喜异常的。
看着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偏远客栈的上房中,萧光北有种被雷电击中的喜悦。
可是,当他看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沉痛,立刻就明白了那个坚强的女子为了什么会身染重病,她,应该是心痛于父母兄长的惨祸,才会染病于心吧!
心念电转间,他放下了一国皇帝的架子,那一系列的插科打诨,憨皮赖脸,全都是为了让她展颜一笑而已。
然而,岳绮云给他的冲击不仅仅是幸福的遇见。
当他得知那个谈笑间就倾覆了乌赤国水师的神秘男子,居然就是这个身染重病的岳绮云后,心中的惊涛骇浪差点令他露出马脚。
“岳绮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只身一人就有这么大的威力,朕的十万水师啊......”
黑夜中,萧光北低声地喃喃着。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又敬又怕的女子,到底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呢?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感谢冥冥中的天意。
他们,也许真的是有缘吧?
辗转反侧间,天光已经是渐渐亮了起来。
乌赤国冬天的早晨,太阳出来得很晚。
已经过了卯时,阳光才堪堪照进了房间。
岳绮云所住的房间,正好有一扇窗冲着东方。
当亮亮的阳光透过厚厚的床幔落在她的脸上,她终是在满屋子的灿烂阳光中缓缓醒来。
一夜好眠,她感觉到全身轻松,就连胸口一直以来的压抑感都减少了许多。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缓缓起身,披着狐皮氅衣走到了梳妆镜前。
镜子中,出现了一张异常憔悴的小脸。
黛眉凤目,悬胆琼鼻,菱角一般微翘的唇。
精致而不失英气,只是太消瘦了些。
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因为好眠而稍微有些红晕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也是瘦削得骨结都显出来了。
“润儿。”
她哑着声音低喃着,“孩子,等着娘,娘亲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烦不胜烦
>>当岳绮云收拾清爽利索后走出房门的时候,一夜未眠的萧光北才刚刚入睡,而她却将昨晚那个不速之客给忘到了脑后。
从马厩中拉出了神采奕奕的照月,将沉重的行礼绑在马鞍上时候,她注意到了隔壁马厩中那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心中却是突地一惊!
——那好像是一匹汗血宝马啊!
直到此时,岳绮云才想起了这匹马的主人,貌似是昨天傍晚时候住店,又死皮赖脸地非要跟自己称兄道弟的耶律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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