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一阵沉默。
沈寻懊悔自己说话不够谨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祁年却面色无异地开口：“我是沈医生的患者，所以我们认识。”
闻言，林清窈稍稍惊讶：“你也有抑郁症吗？”
说完又觉得这话太冒犯：“我不是要问你的隐私，抱歉。”
陆祁年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只是那笑容，太僵硬。
他抬眸看向沈寻，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恰好也在这里吃饭，是巧合。”
沈寻目光熠熠：“那还真巧。”
他自然是不信，上海这么多家火锅店，偏偏就在这一家偶遇。
陆祁年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到底信不信。
他别开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陆祁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清窈，眸光中情绪复杂不明。
他转过身就抬步离开，一刻也不敢多待。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抱住她，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想她。
人总是贪心的，也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
看着陆祁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沈寻才收回视线上前去看林清窈：“他……跟你都说什么了？”
林清窈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就是问我……过得好不好。”
沈寻点头：“回去吧，你离开太久，沈骆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
“好。”
另一边，陆祁年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火锅店。
他坐在车上，像是溺水的人被救起，身上被冷汗沾湿了，缺氧似的大口深呼吸。
林清窈和沈寻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过得真的很好，脸上有笑容，身边也有人照顾她。
他可以不用担心她，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再打扰她。
可是……可是他还是不能放下，不能就那样和她做陌生人。
这天晚上，陆祁年又梦见了那个梦。
场景换了，变成了一个系满红幔、满是喜气的宫殿。
女子凤冠霞帔端坐在床榻之上，而新郎却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半晌，她一把掀开盖头，眼眶微红：“祁年，你是不是不愿娶我？”
祁年当下便单膝跪地，拱手颔首：“属下不敢。”
“那你为何不来掀盖头？！”
公主质问着，但紧攥着红布的手却微微颤抖。
偌大的宫殿中寂静一片，祁年的唇都抿成一条直线。
好久，他才沉声开口：“清窈公主九五之尊，非属下一介贱驱可以玷污的。
此次赐婚……是公主过于任性了。”
“任性？”
公主猛地起身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是为了报答那次救命之恩才向父皇请求赐婚的？”
祁年不言。
清窈见状双眸更红：“本公主分明是倾……”
心于你。
“公主！”
剩下的话却被祁年出声打断：“公主，莫要说了。”
两人一站一跪，即使身份已不同，却还是尊卑分明。
站着的不可能跪，跪着的不敢站。
倏地，殿中蜡烛燃尽，一瞬漆黑。
清窈舒出长长的一口气，声音轻的像是一碰就会破碎。
“罢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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