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鸢在夜色会所,速来。”
坐在书房内的高大男人,在看到这句话的第一时刻,便腾地站起身来。
如大理石雕琢而成的面容,带着几分冷峻而急切的神色。
帝京初夏,夜里的风还有些微凉。
龙炎穿着笔挺的丝质衬衫,急匆匆从锦绣别墅离开,陆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追出去看——
只发现自家老大开车的速度,不亚于当年自己还是个熊孩子的时候飙车的速度。
暗夜之中,黑色的超跑如离弦之箭,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路上的行人纷纷惊惶未定——
“谁家赶着去投胎的,竟然将车开这么快?”
车,在夜色会所门口停下。
身躯颀长的男人迈着急促的步子,如一阵风似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眨眼不见了踪迹。
龙炎赶到房间外时,顿了顿脚步。
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一贯觉得,女人是要宠着的。
但这一次,他却觉得帝九鸢这肆意妄为的性子,不能再宠下去。
见到她,究竟是厉声呵斥?
还是好言相劝?
这是个问题。
龙炎没有想好要怎么惩罚这无法无天的小妖精,就不自觉推门走了进去。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自己设想了许多种惩罚的方式,在见到帝九鸢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满腔愤怒。
顾桑榆已经快被逼疯。
她自言自语地讲着自己所有的经历,从母亲去世,独自一人扛起家业,到亲眼目睹最心爱的男人跟继妹在家里痴缠,她几乎将所有能讲的都讲遍了。
讲的时候,恍若自言自语的精神病。
可每当她以为帝九鸢已经睡着,于是停下来的时候——
帝九鸢就幽幽吐出两个字:“继续。”
她明明就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可就是不愿意放心地昏过去,始终保持着一丝丝清醒的意识,似是条件反射似的。
看到自家老大进来,顾桑榆难得的露出欣喜之色。
嗅到血腥味的龙炎,面色阴沉。
黑幽幽的眸底泛着猩红的血光,如地狱而来的修罗,浑身都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顾桑榆只说她在这里,却没有说——
她竟然还受了伤!
冲顾桑榆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顾桑榆赶紧开溜,并顺手带上门。
龙炎一步步走向床边,然后拖鞋躺在帝九鸢身边。
帝九鸢几乎是瞬间去摸之前放在床边的手术刀,却被龙炎牢牢抱在怀里。
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着。
“是我,龙炎。”
帝九鸢下意识地没有再挣扎,而是往龙炎怀里缩了缩,像小奶猫似的汲取着温暖,细弱地说了一个“疼”
字。
龙炎右手摸到粘稠的血迹。
于是将人抱在怀里,从床上坐起来,将帝九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阒黑的眸,眯起。
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却能够感受到浓烈的怒意。
她的手上有着好几道新鲜刀口,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往外渗着血,看得他心里抽痛。
肩膀上有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黑色,几近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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