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珀环视四周,“你执意要把临时行政点选在原来的研发中心,是因为那位姓陈的博士吧?这里曾是他的顶层实验室,也是从前rose常来的地方,你舍不得他们,才保留了这栋楼。”
洛希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怅然地笑笑:“没错,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我的确舍不得,要是不征用作临时行政点,我怕愤怒的市民们会把它拆了。”
他的目光掠过这间办公室内的布局和陈设,尽管墙面重新刷过漆,也新铺了地板,一点看不出原本顶层实验室的模样,但洛希知道曾有身穿科研服的青年在这里徘徊,他调配试剂、焊接材料,和闪着荧光的女孩交谈,他们的身影遍布这层楼的每个角落。
如今这一对身影已然湮灭,陈维早已身死,而在融合中幸存下来的rose只保留了极少的一部分意识,她的记忆回溯到了十六岁的学生时代,甚至连陈维也不记得。
出于私心,洛希并不想把研发中心拆掉,那样一来,就没有什么能证明陈博士曾经存在过。
“所以我觉得,你不会轻易放下任何往事。”
派珀说,“你为陈维和rose保存了研发中心,就证明你非常看重过往,更不用说跟罗伯特的恩怨。
如果你在意的话,不妨去见他一面,就当是了结过去的种种恩怨,放下执念。”
“不管你信不信,那段过往早就不再是我的执念。”
洛希摇摇头,淡然地说,“军事法庭宣判了他的死刑,对吧?他已经受到了他应受的惩罚,并不需要我去了结私人恩怨……他在我心里已经无关爱恨,只是一段往事,仅此而已。”
派珀拿出自己的通讯器,翻了翻日程表,纠正洛希的说法:“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
军事法庭的审理结果确实下来了,因为经历了战争的民众群情激愤,所以两周内就出了结果;不过按照法定流程,法院还得进行死刑复核,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执行枪决。”
她侧靠在洛希的桌沿,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毛,“罗伯特还能再活一周,你确定不打算去看他了么?就算他在你心里只是往事,那么你能洒脱地把他忘掉吗?要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即便你还想见他,他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
洛希被对方问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派珀为了劝他振作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既然说服不了他走出伤痛,就从造成伤痛的罗伯特下手,如果能跟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个了断,说不定可以帮他摆脱阴影。
他只能无奈地接受派珀的好意,“好吧,最终宣布死刑复核结果的那天,帮我在法庭留个位置。”
“如你所愿。”
派珀短促地笑了笑,垂下眼摆弄着通讯器,和司法的官员打了声招呼。
做完这些她抬起头看向洛希,不知何时对方又望定了窗外纷丽的烟花,安静地思绪游离,双眼一眨不眨。
那张迷惘的脸上反映着烟花的不同色彩,却又显得那么空白。
在为期一个月的战后庆典中,塞西娜城中最忙碌的当属各路媒体。
在层出不穷的零碎新闻之外,有两件大事始终占据着新闻网站的头版头条,其一自然是市长大选的进展,至于另外一件,则是对前任市长兼战犯,罗伯特·迪兰的审判。
这两件事关系到前后两任领导人的命运轨迹,也代表着两个迥异的极端。
洛希在赞歌与荣耀中走上了代理市长的位置,即使在演讲时提出了激进的政见,他的票数也水涨船高,眼看就能登上市长的宝座;而罗伯特却在万众唾骂中被判处了死刑,跌下耻辱的深渊。
“术”
的临时行政点每天都能接到几百个电话,市民们在电话中催促着死刑复核的进程,使军事法庭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作为挑起战争的罪犯,罗伯特导致了几百万人的伤亡,数千万个家庭破碎,至于十年来在城中的罪恶,更是一笔无法翻清的旧账。
在民众的谩骂声中,的资产被逐步清点结算,纳入公共财政体系,用来支持将来的市政工程和社会福利的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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