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傩哪里听不出来贺砚的戏谑之意,小脸蹭的一下爆红,挥了挥自己粉嫩嫩的小拳头:“我自己来。”
贺砚轻笑出声,也没为难他,将衣服放置在床沿,饶有兴味地倚坐在了沙发上:“那你穿吧。”
无傩双手搭在被子上端,迟迟没有动作,嘴唇嚅嗫几下,低低出声:“你别看我。”
“不都看过了吗?害羞什么?”
贺砚继续逗弄,直到看着小虫子的脸由红边白,眸子里风暴酝酿,才适时收尾,装模作样的打开了光脑,查阅起了邮件。
还真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来自于智子ai的,邮件的内容有关自家这个正以光速在穿衣服的小虫子。
贺砚余光扫了眼无傩,赫然发现不过低头的一瞬自家小虫子就已经穿戴整齐了。
哑然失笑,万万没想到无傩少将居然如此害羞。
贺砚招呼无傩过来,在无傩温顺地准备跪下时伸手把虫捞到了自己的腿上。
“坐好。”
贺砚为了让无傩坐的舒服些还颠了颠腿调整了一下姿势,手顺势在无傩腰上一拍,示意他好好坐着。
无傩的身体如同一块木头,呆滞挺拔地坐在贺砚的大腿上,最大努力地降低自己的身体和贺砚皮肤的接触面积。
后知后觉地看着贺砚的侧脸,道:“雄主,这不合规矩,我还是跪着吧。”
说着便要起身,贺砚箍在他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拦下了他的动作:“智子ai刚刚发来了关于无傩少将留任申请书。”
一句话让刚刚还在跟贺砚右臂暗暗较劲的雌虫一瞬间收了力气,看起来无比乖顺地坐在贺砚腿上,试探性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虫族世界每一只拥有雄主的雌虫,都需要其雄主来决定其社会身份的去留。
简单来说就是雌虫是否能在匹配后照常出门工作,全凭雄主心意,雄主若是答应了,那一切照旧,但若是没有答应,那么雌虫所有的工作曾经的荣耀就在那一刻化为乌有,余生世界的中心便只有雄主一虫,虫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讨好雄主,以期在失宠之后,雄主还能记着自己当年精心侍候的情分,能保证自己最基本的生理需求能够得以满足。
无傩有不少战友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了稀奇古怪的玩具之下。
曾经带他入伍指导他良多的一位前辈,还差一步就能获得上将军衔摆脱被匹配婚姻的命运,可惜那一步便是天堑。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那位前辈是正午,前辈刚刚完成最后的工作交接。
彼时太阳高悬,热浪灼灼,他问前辈,您后悔吗?
前辈苦笑摇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命。
无傩的身体又僵硬了几分,看着贺砚迟迟没有回答,再次问了一句:“您希望我继续在军部工作吗?”
贺砚看了眼小虫子不住捏着裤缝的爪子,道了句:“你们军部的薪水好像不太高啊。”
拉长的语调明显在指之前无傩连负担洗碗机器人的能力都没有。
无傩张张嘴好似想要申辩些什么,但沉默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出来。
事实上军部少将的薪水本就不低,再加上无傩明面上和暗地里各方面的灰色收入,不说富可敌国,但也是能用硬币砸死虫的存在,不说别的,就中央星系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光建立实验室就占了7000亩,而贺砚不过是在中央星系边缘租个几十平米的房子就连吃饭都发愁的穷光蛋。
如今被一个穷光蛋指着鼻子说自己穷,无傩张了张嘴,感受到了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滋味,早知道当时把星卡余额转出去的时候多留一点了。
无傩非常懊恼,但面上不显,用如同盛了一江春水的绿色眸子可怜巴巴地盯着贺砚,委屈道:“明天发津贴就能买洗碗机器人了。”
贺砚没有接话,在一片沉默的寂静中,无傩的内心越来越沉重,水雾朦胧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嗜血的果断。
果然,雄虫都是一个德行,无傩捏住自己裤缝的手指不经意似地搓了搓。
良久,贺砚仔细研读完邮件的内容,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问:“你是什么想法?”
“但凭雄主做主。”
无傩的头再一次的低下,修长的脖颈划出温顺的弧度,金色的头发还未梳洗,顶在头上凌乱却增添了一丝居家的随和。
“凭我做主吗?”
贺砚轻轻重复了一边无傩的话,面部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掐着无傩的腰把虫丢进了沙发里,起身径直走出房门,扬声道:“要我说,那就算了吧。”
无傩看着贺砚离去的背影,心终于沉入谷底。
为什么还对雄虫这种生物抱有期望呢?现实的残酷你在十岁那年不就刻骨铭心的体会过了吗?放弃幻想啊,明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斗争只有彻底推翻整个体制,才能让这畸形的社会彻底被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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