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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近日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都送灵去了,鸳鸯、玉钏儿等只留在府里看屋子,鸳鸯就把贾母的上房锁了,每天都在贾母院子里的厢房内起居。
今天让人过来找晴雯,却不知何事。
柳五儿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前面去了。
没想到刚沿着回廊走到前院,就听见芳官因为洗头的事和她干娘吵了起来,她干娘或许原本就理亏,被小辈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吵嚷出来,更加恼羞成怒,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宝玉正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袭人怕宝玉听了生气,再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连忙过去喝止,那妇人看袭人脾气好,也不听她的,还是叫嚷不断。
柳五儿心下厌烦,看不过眼去,朝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丫鬟问清了前因后果——这事还真是那干娘没理,就让人把麝月叫来弹压芳官的干娘,又过去拉过芳官,把她带到一旁的小耳房里,亲自替她洗了头发。
等到外面麝月到底把那妇人给震慑住了,柳五儿才出来,把芳官往袭人那边一推,笑着道:“可算安静了,你们且打发二爷吃饭,刚听说前面鸳鸯找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我还得赶着过去呢。”
袭人和麝月听说是鸳鸯找她,知道恐怕又是贾母那边有什么针线活计要交待给晴雯做了,都催她快去。
柳五儿这才出了怡红院,又和看门的老妈妈打过招呼,出了大观园去了贾母的上房。
刚一到,就被一直等着她的小丫鬟带到了鸳鸯起居的厢房里。
“我一早就让人找你去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鸳鸯见她来了,忙让她在炕上坐下,又倒茶给她喝。
“这茶是老太太赏给我的,你尝尝。”
柳五儿接了茶,无奈地摇头,“我们院子里正闹得不开交呢,我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总不好没事人似的装看不见,说不得只好帮着袭人处理了才罢。”
又问鸳鸯,“你找我过来,可是老太太这边又有什么东西要我做了?”
鸳鸯点了点头,也没问怡红院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就满脸为难地说起了找晴雯过来的目的,“确实有活计要你做,却不是老太太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才伸手指了指头顶,“你也知道,老太妃一死,凡是有爵的人家就都被盯住了,一年都不能翻出什么大动静来。
可是腊月里却是太后娘娘的生日,今年又是六十整寿——她虽不是皇上的生母,但是却是先皇的原配嫡妻,圣上也不敢怠慢她。
咱们家还好,但是娘娘那边,就有些犯难了,不知道这生日该送什么好——你或许也知道,娘娘在针线上本就平平,抱琴和青芸两个平日里也都不大在这上面用心,老太太就想着,你若是能够,就绣两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出来,好歹应付过去。
家里再添几样东西,也就够了。”
柳五儿心中一动,既然贾母都说出这话了,她恐怕是想要不答应都不行了。
但是又不好表现得太过迫切——那就把自己也看得太过低贱了,就装着为难的样子,“可是宝玉那边还另有差事。”
“宝玉身边多少人呢!”
鸳鸯忙道,“况且也不是真的离了谁就过不下去了……”
柳五儿笑着接话,“就算真有那样的人,可也不是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鸳鸯又道:“到底还是娘娘的事更重要——这也是关系到府里的大事,宝玉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那是他亲姐姐呢,再说还有老太太、太太顶着,你若有难处,就来告诉我,我去和他们讲。”
柳五儿心里明白,这事恐怕是贾母早就惦记着的,只是最近事多,也没工夫和自己细说,只好交待给了鸳鸯——又或许贾母一开始就是把这项活计交给了鸳鸯,鸳鸯磨蹭了几天,终于想明白自己搞不定了,才让人把晴雯叫过来,想着把这差事转交给她。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柳五儿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她又应付了鸳鸯几句,就出了贾母的院子。
回怡红院的路上,她一直琢磨着到底要绣个什么东西才好,又想到宝玉的那件雀金裘,终于有了主意。
待回到怡红院,宝玉已经吃完了晚饭,袭人和麝月也都下去吃饭了,只剩芳官在宝玉跟前,两人神神秘秘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柳五儿想着到底自己还算是宝玉屋里的下人,领了贾母那边的差事不好不知会宝玉一声,就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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