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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斯的母亲和妹妹继续唠叨并哭泣。
他终于站起来说:“在这样的伴奏下,我吃不下去。”
就走到庭院里去了。
母亲端着托盘跟了出来。
她的宽厚惹恼了他,因为爱情使运动员莫瑞斯成长起来了。
对她来说,捧着放有烤面包片的托盘,边说好话边溜达算不了什么,她只不过是想让儿子也变得跟她一样宽厚而已。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
难道他真的拒绝悔过吗?她琢磨着.倘若她父亲知道了,会说些什么。
接着,她偶然得悉,老人家送给莫瑞斯的那份生日礼物竟被撂在东英吉利亚(译注:东英吉利亚是英格兰最东端的传统地区。
由诺福克、萨福克二郡和剑桥郡、埃塞克斯郡的一部分组成,沿岸有重要的渔港和避暑地。
)的道旁了。
她认真地对此事表示关切,因为对她而言,丢摩托车比丢学位更明白易懂。
两个妹妹也牵挂此事。
直到晌午为止,她们不断地为摩托车而哀叹。
尽管莫瑞斯一向能够让她们闭嘴,或把她们打发到听不见她们声音的地方去,但他生怕她们过于顺从,会像复活节放假期间那样削弱他的志气,所以什么也没说。
到了下午,莫瑞斯的精神崩溃了。
他想起克莱夫和自己仅仅相聚了一天!
而且就像一对傻子似的乘着摩托车疾驰——却不曾相互搂抱!
莫瑞斯没有理解,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一天才尽善尽美。
他太年轻了,不曾察觉为接触而接触是何等平庸。
虽然他的朋友在抑制着他,他还是几乎倾注全部激情。
后来,当他的爱获得第二种力量时,他才领悟命运待他不薄。
黑暗中的一次拥抱,在光与风中的漫长的一天,是两根相辅相成的柱子。
眼下他所忍受的别离的痛苦,并非为了破坏,而是为了成全。
他试着给克莱夫写回信,他已经在惧怕虚伪了。
傍晚他收到另一封来信,是用“莫瑞斯,我爱你!”
这样的词句构成的。
他在回信中写道:“克莱夫,我爱你。”
随后,他们之间每天都有书信往来,毫不在意地相互在心里制造着对方的新形象。
信件比沉默更迅速地引起曲解。
心怀恐惧,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克莱夫感到害怕。
于是临考试前,他请假直奔伦敦。
莫瑞斯与他共进午餐,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双方都已经很疲倦了,却选了一家噪音格外大的饭馆,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我一点儿也不愉快。”
分手的时候克莱夫说。
莫瑞斯感到宽慰,他自己都装出一副愉快的样子,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他们约定,今后在信中仅限于写事实,除非有紧急情况,不再写信,心理上的压迫感减少了。
莫瑞斯头脑发热,几乎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
这之后,他接连睡了几夜,连梦都没做,终于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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