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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初苒仍旧返回了北三宫。
穆风则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细柳营,按照初苒的吩咐去找雷兴。
其实细柳营中应当有不少追随乐熠的可信可靠之人,但是乐熠走时并没有做这方面的考虑,以致初苒现在两眼一抹黑,除了自己从老山带回京城来的雷兴,她实在想不出更可信之人。
本来,初苒的打算是让雷兴去给乐熠送信,告诉他晟京宫变的消息。
可是前日听了穆风说南越密使求见萧鸢的事,她便改了主意。
元帝被软禁已有数日,以乐熠对舜纯和晟京局势的了解,现在说不定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不妙,只要有这样的怀疑,乐熠一定会从边境民变中抽身赶回晟京,这本也就是他一个卫将军的职责所在。
倘若雷兴去送信,二人在路上错过也说不定。
相反,建州路途遥远,萧鸢又不明全局,南越王的意图更是耐人寻味,若他真是受了暗族的委派,蒙在鼓里的萧鸢则极有可能行不智之举。
况且赵氏一族本就心存野望,他日建州一旦失控,元帝无异于后院起火,则大晟危矣。
再三考虑权衡,初苒还是打算让雷兴去调虎离山,且不管以后如何,也不管那南越王编出什么说辞,必须先破了南越与建州联合的局面,打乱舜纯的如意算盘。
第119章故人来访
穆风潜入细柳营找到雷兴,并将一卷丝麻绢帛的手书《金刚经》交到雷兴手上,让他即刻送往建州虞山静慈庵。
这经卷正是初苒昨晚特意在凝华殿寻出来的,而她的字,则是当初她还住在雍都懿王府的紫苑中时,萧鸢手书字范,并亲自教她执笔书写的。
后来辗转到了齐姜,初苒每每惦念萧鸢,抑或心意摇摆之时,便会静心抄写「…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
彼时,落笔行云间虽没有萧鸢的洒脱纵意,却也有几分萧鸢的傲然绝尘。
雷兴看了这极普通的经卷,直觉摸不着头脑,穆风也只是将初苒的话细细叮嘱了他。
雷兴当天便溜出军营,买了快马直奔建州。
在细柳营中,他不过是个普通新兵,谁也不知他真实来历。
从前受不了苦,逃走回家的新兵也不少,是以兵营里不见了一个雷兴,也没有人大惊小怪。
有过上次送信的经验,雷兴这次老道了许多,一路掩饰行藏不几日就到了虞山下。
尼庵并不方便男客进去,雷兴便拜托了一位上香的老娘,求她务必在无人看见时,将这经书悄悄放在尼庵里一间慈安堂的香炉下。
那老娘见雷兴人忠厚实诚,只道他礼佛心诚,又听说他是为了他娘还愿,心里更是高兴赞叹,当下便袖了这经卷,去到静慈庵依言将那经卷置于一尊菩萨造像前的香炉下。
雷兴谢过老娘后,则悄悄潜入尼庵,栖于慈安堂瓦顶之上等候。
不多时,雷兴就看见一个圆脸的小尼姑,进了慈安堂跪在那尊姿容美丽的菩萨造像前祷祝了几句,然后起身开始打扫拂尘。
这慈安堂里供奉的是妙懿太后的造像,仪修师伯特意只安排圆了一人照看,而初苒在静慈庵养病时,日日都看着圆了做这些功课。
是以,当圆了到供案上点香时,无可例外的看到了香炉下那轴经卷。
圆了疑惑地展开,当她在扉首看到「故人来访,赠于圆了」的字样时,圆圆的脸上立时露出憨直单纯的笑,初苒是她俗尘里唯一的朋友。
那日初苒夜里离开时,圆了正睡得迷糊,只隐约记得初苒说过:她要走了,若是想她了就去告诉「菩萨娘娘」,她一定可以听得到…圆了还以为那是自己在做梦,到第二天听说初苒已经下山,才知道那是真的。
伤心之余,每每到慈安堂来,圆了都要念叨初苒,今日骤然看见一卷专门赠与她的手抄经卷,她自然认定了这「故人」必是初苒无疑。
雷兴见那小尼姑看了经卷之后,便欢喜异常地高举了卷轴,朝禅房那厢奔去,一路高喊着:「师傅,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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