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药瓶,递在她手中,“有劳陆绣郎了。”
他的左胸处,有一片青紫,想来是被江景明踢了一脚。
青紫之下,有两处伤口,一处是箭伤,一处是当初她用发钗刺穿留下的疤痕。
苏文挽沾药的手指,在伤口处顿了顿,她放轻了手指上的力气,而后又将最后的药膏都涂在了青紫之处。
她再次抬眸时,却见他紧闭着的双眼,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呼吸有些急促,胸膛略微起伏着,耳根也红透了,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苏文挽起身,却被他攥住手腕,他红着眸子,压抑着呼吸,用鼻音说说话,“陪陪我,一会儿就好。”
他这样的情形绝非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这种感觉让苏文挽觉得异常熟悉。
她闪烁着双眸,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
青蓝的缎面衣袍,在白昼之下反着光,一圈光影在衣袍之上浮动。
“可否坐下?”
坐下?
苏文挽抬眸去看他,只见他闪着红眸望向自己的双腿。
所以,他是要让她坐在他腿上?!
他莫不是色中恶鬼?!
苏文挽再次被他丧心病狂的直白而震惊。
她的双眼中情绪复杂,有震惊,有嫌弃,也有对自我的怜悯,谢瑾之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和无辜。
恐怕,他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哭了。
“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可好?”
“好,”
苏文挽如释重负,撒腿就跑。
谢瑾之看着她纤瘦摇曳的背影,略微平稳的呼吸又越发不能自制。
他许久未见的妻,还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
只是她始终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是他当初太过霸道蛮横。
如今,再让她爱他,又谈何容易?!
若是当初他不故作姿态,伤她累她,挽挽现在又怎么会对他避之不及?
若是他从一开始就仔细待她,不说那些伤她心的话,只爱着她护着她,三书六礼聘她为妻,她又怎么会伤心难过得宁死也不嫁给他?
他心里始终有她,从第一次相见时,便已忘不了她。
若是他不怀偏私,早点承认自己的心事,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终究是他负了他。
是他活该,谢瑾之极力平静着呼吸,压抑了方才的情动。
他自然深知,此时不是放任自己的时候。
他开了门,却没有再见到苏文挽,只有青城守在门外。
“她呢?”
谢瑾之开口问道。
青城领会了谢瑾之的意思,回道:“夫人出门之后,说是店里有急事,就领着人走了。”
谢瑾之听罢,面色凝重,他又问:“那个姓江的,是何来头?!
她凭什么这般护着他?!”
青城听出这语气中的酸涩之味,小心回复道:“那不过是夫人从路边捡回来的阿猫阿狗罢了,许是见他可怜,故而将他收在霓裳阁打杂。”
“路边捡的?”
谢瑾之皱眉,“他既会武功,怎会需她相救?!”
怕是有心人图谋不轨。
“她倒是会捡,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再去查清楚!”
谢瑾之继续吩咐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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