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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碧文跪着朝她爬了几步,抱住她的双腿,几乎留下泪言道:“奴婢不想出宫,是不想离开娘娘。
娘娘身边已经没有了裕王,若是奴婢也不在,娘娘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
“康儿……”听到那个名字,小陈氏便是一阵心酸。
若是她的康儿还在,她的人生也许还会有一丝光明,如今只剩下的都是黑暗。
她的康儿,怎么会去的那么早,又去的那么凄凉。
“娘娘。
”碧文靠在她的腿边,柔声安抚道:“娘娘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
“陪不了的,”小陈氏摇摇头,“他接下来就要对付本宫了。
你若还在本宫的身边,只怕是难逃一死。
”
月光从天边洒落过来,映出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显得那般的不真实。
小陈氏扬起头,目光悲凉地望着那一簇月光。
这样的月光不知道她还能看得了多久,不过也好,想必康儿一个人在下面也万分寂寞,她能去陪陪他也好。
与她一般,今夜无法安眠的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就坐在镜湖的另一边,藏身在宫中花匠精心培植的牡丹花丛后。
酒,一壶接着一壶,一滴不剩地都灌进他对着月光扬起的口中。
脚边是被他无情践踩乱倒着的花枝,不远处还散落着空空如也的酒壶。
辛辣的酒窜入口中,他却已然忘记是什么样的滋味。
多年来支撑着他走到今日的信念在顷刻之间全部倒塌,不仅砸得他头破血流无处躲藏,更让他觉得前路茫然,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他曾深深地记恨着他的父皇,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恨着帝王的无情,不顾他的年幼径自处死了他无辜的母后,亦恨着帝王对他的漠不关心,让他丢在一群杀红眼的狼群里任由他自生自灭,让他本应在双亲怀抱中享受快乐的童年变得阴暗不堪,让他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与蔑视中长大,让他不得不忍受萧玉礼的种种挑衅与不敬,让他成为开朝以来最窝囊的太子。
因为这些恨,他咬紧牙,靠着自身微弱的力量闯过一关又一关。
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无数次地假象过,倘若有朝一日他能主政,必定要将那些轻视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必定要将那个视他为敌的父皇狠狠地羞辱一番!
事到如今,他做到了,他将萧玉礼连根拔起,不顾背负残暴的骂名执意斩杀。
他要那些曾经鄙夷过他的人,从此都不敢抬头看他,因为他已经掌握了天下间最大的权利,真正地成为了一位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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