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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承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低声道:“主母既然这样说,那甘公子究竟是不是詹溯,便由詹家众人来决定吧。”
话音一落,詹家的叔伯堂兄弟表姐妹一类居然全都来了,第一山庄本就没分家,即便是詹翠也有个表姐在世,这些亲戚平日里在凌天峰他处,今早詹延落葬时才赶来,本来傍晚时分已要回去,却没想到还没出山便被詹承给拦住了,这才有现下情况。
一堂三十几人都姓詹,便是其他分支的詹家人膝下都没有孩子,他们急,却也知道詹家的香火不能断,这里的人没几个见过姚青,但见过的瞧见甘蔗都连说好几个‘像’。
这件事詹翠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已不是她一人能决定的了,只是杵着拐杖气得心口发疼,看向詹承的双眼迸发金光:“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那贱人生的孩子,如何能入詹家?!”
此话一出,一旁站着的甘蔗脸色都白色,他的道行低微,直至现在也不过是道者境,虽比起詹家其他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要弱许多,但若非如此,他恐怕也活不过二十,虽然可惜,但也算是庆幸。
詹承道:“主母,詹家人而今全都到齐,足足十多年,詹家无一孩子能活,还请主母为大局考虑,认回詹溯。”
詹翠差点儿将手中的拐杖丢出,怒吼一声:“我不认!”
就在话音落下时,詹茵推着一人出来,顿时惹得满堂哗然。
“娘说过,自我继承詹家起,便是詹家的家主,当家主的得有家主的样子,那请问娘,我在詹家还有说话的权利吗?”
来者说话声音很缓慢,也很沙哑,他靠坐在轮椅上,一头长发披散,其中夹杂了许多银丝,他的面容有些枯槁,皮肤蜡黄,双手垂在身侧无法动弹,平日里的吃喝拉撒都是靠下人打点,浑身上下,也就剩这一张嘴能说话了。
詹谦是詹翠的长子,曾年纪轻轻便入大境界,是詹家近百年来修道者中最为优秀的佼佼者,只是十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致使他灵力散尽,面容尽毁,几十年修来的道行全都化为乌有,本差点儿就要死了,若非是詹翠以自身灵力度之,损了一半道行,詹谦早就成为尸骨了。
只是詹谦曾经俊美无俦,一瞬苍老又成了废人,实在无颜面对众人,这才一直躲在詹家后院从不出门,今日出现的,看来是铁了心要让詹溯认祖了。
甘蔗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见这么多大人物围在一起说他的事儿,他连一句话都不敢插嘴,只站在詹承的身后,眉心轻皱,耳畔传来了许多话语,有人说他该入詹家,有人又觉得十五年前爆出的事是詹家奇耻大辱,还是把他给送远些。
只有詹谦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双眼紧盯着甘蔗的方向,看向那张熟悉的脸,与他娘一样,温柔中带着几分书卷气息,他娘本就是大家闺秀,恬静顺从,知书达理,就凭甘蔗这张脸,也能断定他就是詹家的孩子。
詹林坚决与詹翠站在统一战线,他大哥废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再有子嗣,詹家迟早都是他的,现下却多了个儿子出来,甚至是姚青的儿子,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即便詹翠再怎么抗拒甘蔗,也敌不过詹谦执意如此,加上这十几年来詹家的确死了许多孩子,詹家的其他长辈也都赞成甘蔗先认祖归宗,至于日后是否培养他且另说,至少他年过二十,能娶妻生子,能继承香火。
詹林私心中,劝说詹翠,坦言詹溯的身世不清不楚,让詹翠低调行事,结果詹翠去了詹谦的房中坐了半个时辰出来,便改了主意,不仅让詹溯回到詹家,甚至还要告诉世人,詹家有后。
如此一来,本来决定好明日要走的修道世家与乙清宗、仙风雪海宫,晚上被通知明日请诸位再留一日,詹家虽然死了詹延,但找到了流落在外的詹溯,明日詹溯认祖归宗,还请诸位观礼。
钟花道离开会客厅时月亮已经隐入云层中了,本来风中还能听到叶上离腰间的铃铛声,她偷听了多久,叶上离就等了多久,等她从围墙角出来时,却没见到叶上离的身影了,詹家人没发现她,恐怕也是他的功劳。
詹家为了一个甘蔗折腾了有一个时辰,连夜派人逐个通知,在詹家人通知到位前钟花道便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没过一刻钟,詹茵便来到了小院中说了甘蔗的事儿,目星见了詹茵笑呵呵地跑过去,甜甜地喊了声‘詹茵姐姐’,然后便从詹茵那里得知甘蔗的身世。
目星起先还有些恍惚,不太明白,詹茵道:“这可是件好事,怎么你看上去不太开心呢?”
“我自然是为甘蔗高兴的,只是……只是你们确定吗?甘蔗真的是詹家的公子?”
目星没想到跟着甘蔗来临天峰寻亲,寻着寻着,他成了詹家的公子,难怪这些日子见不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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