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的威胁。
许如是心下一沉,她确实需要跟齐行简谈一谈。
许如是跟着齐行简进了屋里,她瞥了一眼陈妈妈,陈妈妈惴惴不安,冷汗涔涔,低着眉并不敢看她。
其实有关陈妈妈的疑惑,很早就盘桓在许如是的心里。
只是她从来都不会、或者说不敢去深想。
菩提心走丢的时候,不过六七岁,如今许宸和许铄觉得她稍有些改变,总以为是很正常的事。
如他们觉得她性子变化,她也会归咎在自己本来就不是真正的菩提心份上。
没有人愿意去相信那个猜测。
人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
哪怕陈妈妈露出的破绽并不少。
她人老成精,不是那种蠢顿妇人,又是菩提心的傅姆,从小照顾她,战乱期间也没离开过。
她为什么一点也没觉得“‘菩提心”
不一样了?
许如是从前可以躲避开这个问题,但现在,齐行简却要把这硬塞给她看,逼她不得不去想。
许如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陈妈妈,尽量平静地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妈妈磕头在地上,声音闷闷的、钝钝的:“奴婢知道,不该背着娘子出来,可是定国公……”
“呵。”
许如是轻轻一笑,“您还不肯说实话?是想等到陈媵回来跟太子一家团聚、发现不对的时候,再站出来指认我这个假郡主?”
“为什么?!”
她猛的提高了声调,话语里满满的不甘。
她花了这样多的时间,才和许宸、许铄、贺兰氏建立起相对良好的关系。
现在才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海边的沙子堆起的浮雕,看似美轮美奂,一个浪头打过来,便风流云散。
“我脱不了干系,你以为你能脱得了?”
正是因为陈妈妈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她有那样多的破绽,都被视而不见。
甚至想办法替她遮掩。
陈妈妈脸色煞白,她好像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委顿在地上,那双眼睛光芒涣散。
蠕动着嘴唇:“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
谁知道、谁知道奴婢才把簪子交出去,县主她,就遇上那些天杀的流贼,就、就……定国公上门了,奴婢……奴婢能怎么办?奴婢交不出来县主,难道就能讨了好吗?奴婢也想回长安来,奴婢也不想死。”
她先是说得很慢,说到后来却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颤抖。
“又逢我恰好失忆,因而觉得好摆弄、好操纵……回来便把我打扮成……别人的模样。”
许如是自己说来都不可思议。
谁会去怀疑陈妈妈呢?那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战乱里护着自家娘子安然回归的傅姆,会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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