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门外进来,很快那门又被丫鬟们掩上,张廷瓒的衣袂翻起来,他抬眼一看,张廷玉已经出来了。
“大哥。”
他喊了一声。
张廷瓒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却先叹了一口气。
“过来说吧,手谈一局?”
外面也摆着棋盘,张廷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兄弟两个人面对面地盘腿坐下,张廷玉执黑先行。
第一子落在天元的位置,是张廷玉一贯的下法。
也只有在张廷瓒面前,他下棋会这样不遮掩。
张廷瓒捏着棋子,轻轻扣着桌面:“今儿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张廷玉“嗯”
了一声,等着张廷瓒落子。
张廷瓒是张家的嫡长子,年纪大了张廷玉不少,几乎是看着他长起来的。
现在张英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张廷瓒也进入詹事府了。
眼看着父子两个都在朝中,人人都知道张英有个好儿子叫张廷瓒,很本事。
他们桐城张家,后继有人。
可是没有人看得见,张家潜在的危机。
张廷瓒是一个眼光很老辣的人,才识并不逊于自己的父亲。
有时候因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因而见着的东西也不相同。
所以,张廷瓒在某些地方,想得不如自己父亲深远,看有的地方却了解得很透彻。
比如二弟。
比如他母亲吴氏。
曾有一次,张廷瓒脱口而出,说娶个聪明的媳妇还不如跟他爹一样,娶个跟吴氏一样蠢的。
那话张廷瓒没说完,可张廷玉不用想也知道。
大哥对吴氏的感觉,兴许也很复杂吧。
张廷玉一直不语,倒是张廷瓒说开了。
“今日父亲又在那边处理着公务,明日回不回还难说。
现在明珠不中用了,自打徐乾学一事之后,万岁爷便已经是将明珠的大权交给别人了。
咱们父亲,怕就是这‘相’一个位置上的人。”
“啪嗒”
,棋子落在棋盘上。
他又道:“算了,说得远了,还是谈谈今儿府里的事情吧,我已经叫人问过浣花了。
你屋里那个丫鬟,也该收拾收拾了。”
张廷玉眉头一皱,他屋里的丫鬟。
“芯蕊?”
张廷瓒点点头:“都是些心术不正的,但凡你给一点甜头,他们就望着更多。
贪得无厌,就像是官场上那些个刚刚开始贪的人一样,或者是一些有野心,觊觎着什么的人一样……普天之下,贪之一欲,无人能免。
你只要,莫让这些人妨害到自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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