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听的出这话不是在为他解围,恰恰是暗语讥讽,斥他无情薄义。
“人随年岁渐长,要承担背负的东西渐多,很多东西总要取舍,有些人事自然渐渐的淡忘,但是有些人事,有些刻在骨子里、融进血脉里的信仰不会忘。
这么多年,无论何种取舍,我从没有后悔过,也从无半分对不起师父。”
顾惊蛰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须臾目光顺着脸颊下移到他脖颈处的衣领,衣领之下正是那道如颈纹的旧伤疤。
李衡下意识的脖颈处一凉,刚刚坚定蓦地塌陷。
口口声声说无半分对不起师父,可脖颈处的这道疤便是对自己最好反击。
他惭愧地微微垂目。
顾惊蛰冷笑:“李公子,我希望你此生也仅此一件有愧洛王之事。”
曲九复见顾惊蛰将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多半也是出自桑葳之事,想开口为李衡解释,话到喉间又没有勇气。
他此时体会到这么多年李衡隐瞒赐死桑葳真相而被误解的辛酸。
他不知道具体事情,但触到李衡底线的无非是与忠义有关,与大周社稷有关。
这么多年,他不说只是一个人心寒,若是说出来便是大家都心寒。
“秦大哥,不知耿先生是否也在缁墨?”
他岔开话题。
花厅内的气氛稍稍融洽一些。
顿了顿顾惊蛰才道:“耿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在缁墨,耿逾、牧狄、桑蕤也都在顾府。”
李衡猜想所谓的顾二公子和顾三公子便是耿逾和牧狄。
“顾家主就是耿先生?”
“不是。”
顾惊蛰直言,“耿先生化名顾杭毅,顾家家主顾璞相是顾璞相洛王早年安排在缁墨的人,你们并不知道。”
李衡在见到顾府门匾的时心中已猜到顾府的存在远不止八年,“顾府”
二字是洛王的笔迹,顾府应该是洛王给自己和九楼旧人留的一条后路。
但最后这条后路没有交给耿先生,而是另有信任之人。
顾璞相这个人他从没有听洛王提及过,洛王应该是防着他,怕他走上和陛下相同之路。
心中几分失意怅然。
“我想见一见这位顾先生。”
片刻沉默后,他沉声道。
见一见顾璞相是什么样的人,让洛王如此信任,且将缁墨顾氏经营的天下皆知。
“顾先生不在府中,明日回府。”
顾惊蛰迟疑下又补充,“耿先生也明日回府,牧狄和桑蕤去了城外桑老先生那里,只有耿逾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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