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害怕这个传说中的恶鬼夜叉,但在濑户御早的鼓励下寮里的人都出来为石原立花送行了。
“副会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副会长,棺材寿衣纸钱你不用担心,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准备好的!”
“副会长……”
立花的心情有点复杂。
走下山坡后终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她把包袱往肩上耸了耸,问道:“你今天怎么穿的是觉醒前的衣服?”
身为不讨人喜欢的妖怪,性格乖张且不听劝告是最起码的条件,所以对于夜叉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通情达理这件事,立花总觉得其中有诈。
“还不是你要求本大爷换的,”
夜叉一边回答着,一边有些不耐烦地朝后面望了一眼,“嘁,那些烦人的苍蝇总算滚回去了。”
立花没有把可能要解除契约的事情告诉他。
昨天晚上她在客厅里想了一宿,其实御早的要求也是经过充分考虑后才说出口的,寮里的人都惧怕夜叉,这时如果有青行灯作为保证人的话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放心些,至少不用像昨晚一样连睡觉都抱着行李随时准备跑路。
思索间,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山坡下端系着一条挂满了符咒的粗绳,那是很久之前阴阳师前辈们设下的结界,已经失效很多年了,不过当地的居民为表敬意一直没舍得剪断,偶尔路过还要对它行礼祈愿。
夜叉环臂跨过,根本没把这条所谓的神的礼物放在眼里,可就在下一秒,他听到了一个再也明显不过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看见夜叉在望着自己,立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衣服上的泥土拍干净,然后她试着抬了抬脚,估摸着高度够了才迈出前腿向外走去。
夜叉回头,继续往前走,但耳边忽然传来的“咔哒”
声让他不由得再次停住脚步。
前脚是迈出去了,可她忘了把后脚木屐的高度也计算进去。
立花瞅了眼落在旁边的木屐,继而直勾勾地盯着夜叉,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不是短腿!”
“……”
后者眉梢轻佻,直接走回去拎起立花的后领把她从绳子另一端提了过来。
“走吧,笨女人。”
邻镇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考虑到寮里有人在那儿卖艺,立花当即决定歇一晚再走,反正濑户御早没说什么时候必须回来,晚一天早一天也无所谓。
渡边吉在这里开了一家占地面积很小的酒肆,客源稀少,不过自从会长派人到他店里耍杂技之后生意就变得红火了起来,整座寮都指望着这家店吃饭,不下狠功夫不行。
“好久不见了,副会长大人,”
渡边吉把小矮几放下,说道,“托大人们的福,酒肆的生意很好,我等会儿就把这个月的账册送过去。”
闻言,立花摆了摆手:“我不是来催账的,会长他让我和我家祖宗去京都送点东西,这次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另外,今天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再出发了,还有空房间吧?”
渡边吉看向盘腿坐在旁边的夜叉,手里端着的食盒一下子全部滚落到了榻榻米上,开胃小菜洒了一地,与此同时立花迅速凑上去捂住他的嘴,免得让那凄惨的尖叫声把外面正在喝酒的衣食父母给吓跑。
冷静下来后,渡边吉面带菜色地鞠躬道:“抱歉抱歉,是我太鲁莽了,没想到副会长竟然收服了一只妖力如此强大的式神!”
立花对此深表不解。
难道她看起来很像一位血统纯正的非酋吗?
不过有妖的意见比她还大。
还没等渡边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夜叉便冷笑一声,金色的眸子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你刚刚说,收服?”
这低沉又略显杀意的语气让还没见过世面的小阴阳师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哆嗦半天,最后只得狼狈地掀开竹帘跑了出去。
“他还小,你都活几百年了就不能让着他点,”
立花俯身把洒在地上的小菜捡回食盒里,说道,“刚才也是,衣服领子勒得我脖子都要断了你都不松手,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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