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来,额前有碎发落下来,谢司白微微一怔,还是抬手想帮她整理好。
只是他的手尚未碰到她,定安先是一把抓住。
不是幻觉。
定安眼眶微红,埋头就撞进他怀中,低低地呜咽起来。
谢司白僵硬了一下,没有推开她,而是反手将她揽紧。
谢司白明显能感觉得到怀中的人在发抖,可惜除了抱着她,他不能替她分担半点恐惧。
他强压下眸中不断翻涌而出的晦色,却按捺不住想要将一切毁灭殆尽的心。
幸好定安还在,他们打的也只是她婚事的主意,若当真有了闪失,他不保证不会冒着十年筹谋付之一炬的风险,让所有人跟着陪葬。
“是林家做的吗?”
良久,定安情绪平复些,才哽咽着问出这样一句。
尽管当时的局面混乱不堪,她也并非完全吓
傻了任由人摆布的。
谢司白没有回答。
定安抬头,谢司白却伸手挡住了她的眼。
他是有意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别害怕。”
定安想要拿开他的手,谢司白却不肯放。
她问:“先生在紧张我?”
谢司白不语。
定安又是哭起来,她不想再管那些先前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什么从此以后只守在他身边就好,什么合着分寸再不越界,她理都不要理。
生死面前,唯一遗憾的不是未报的仇恨,只有他罢了。
先生会替她感到难过吗?没有她在先生会不习惯吗?先生会知道她曾这样欢喜于他吗?
这是在那一瞬间她最想知道的。
定安抽噎着,没有再称呼他先生:“我有一样话是不得不对你说的,哪怕从今以后你厌弃了我也无妨。
我想留在你身边,不是弟子的身份,也不要你还将我当做小孩子看。
我喜欢你,比喜欢任何人都要喜欢。
若先前真的出了意外,我只有这一件事再不能放下的。”
定安越说越是自暴自弃,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嫌恶起自己来。
讲这样的话,她同谢司白的师徒情分怕是要穷尽在这一日了。
可她哪里知道谢司白现在的心情。
她是谢司白放在心尖上的人,碰不得,不能碰,也不准任何去碰。
就连谢司白都已经分辨不清他到底想要怎么样,仿佛进一步退一步都是无间深渊,掉下去粉身碎骨,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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