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般的手指伸到他唇边,陆景渊喉结轻微滑动,扭头遮掩不自然的脸色,“笨死了。”
胡九龄:敢说他家阿瑶笨,中级轻微厌恶!
阿瑶一头雾水,伸长脖子凑过去,委屈又急切,“怎么笨啦?到底该怎么办?”
独属于她身上的清新气味萦绕在鼻尖,小脸伸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因刚才提及沈家,他回忆起前世许多片段。
十六岁的阿瑶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布衣荆钗都掩饰不住她的娇俏。
而更吸引他目光的,则是她经历重重苦难后依旧未曾磨灭的乐观和天真。
破旧四合院低矮的厨房中,不会烧火的她对上不耐烦的宋钦文,便是这般委屈又急切,连说过的话都一模一样。
当时他就在窗外那棵桂花树上看着,只觉狭窄厨房中少女冻红的脸,如西北高原上温暖的旭日般照进他阴暗的心底。
要命!
手握成拳,他蹭一下起身,大步迈到她对面相对安全的距离。
“既然他们俩都愿意,想拜谁为师就看你。
想拜谁就拜谁,要不想就都不要,难以选择的话就两个都拜了。
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
笨死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除去离得近的胡九龄外没人听到。
第二次了!
唯一听到的这位迅速在将厌恶级别再升一阶,高级轻微厌恶,马上要升级为一般性厌恶。
阿瑶压根没听到最后一句,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倒数第二句上,“真的可以两个都拜?”
胶牙饧与饴糖兼得,简直是最美好的结果。
这会她已经没功夫去想沈墨慈,而是完全沉浸在可以拥有两个特别靠得住的师傅,这样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中。
她没想沈墨慈,反过来被困后院的沈墨慈却在想着她。
姨娘已经被嫡母叫到跟前立规矩,沈家后院仅次于正院的第二大院落只剩下她一人,她终于能毫无保留地宣泄自己负面情绪。
拿起绣花针,她狠狠往巴掌大的花苞头布娃娃身上扎。
从近处看去,娃娃身上已经被针眼扎成了筛子。
望着千疮百孔的娃娃脸,她唇角漾起诡异的弧度。
想阿瑶的人不止她一个,趁着晌饭后的热乎劲,青城大街小巷盛传着方才那场闹剧。
当然在这些人口中,胡家姑娘是顶顶光辉的角色。
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同时被墨大儒和空海大师看重?由于十三年来胡家姑娘露面甚少,不少市井百姓直接根据想象乱夸一通,直把她编成了下凡的九天玄女。
人嘴两张皮,任谁都无法想象,这般受追捧的胡家姑娘,几个时辰前还是众人口中貌如夜叉、挥霍无度、蛇蝎心肠的女子。
不过如今这几个称谓,却是均分到了罪魁祸首身上,其中尤以宋家母女为最。
多数人都在念着阿瑶的好,这个时辰与沈墨慈抱有同样仇恨之心,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也就只剩宋钦蓉。
她非但没反思自己错误,反倒将全部罪责推到阿瑶头上。
不仅如此,她还这般劝慰宋氏。
“娘,我们可是去送东西的。
再说若不是胡家先行逼迫,我们何至于闹出这般大动静。
咱们不过是自证清白,没想到他们却倒打一耙。”
听她这番说辞,心慌不定的杨氏也生出仇恨之心,“阿蓉说得对,”
“对什么对,我刚下乡料理农事才几天,你们娘俩便反了天。”
这几日正是春蚕结茧时,宋冠生赶往乡下去帮自家佃户。
清早他好好干着活,邻居家进城抓药的人赶回来,告诉他好像在百味斋门前看到杨氏母女。
听到后他便觉大事不妙,急匆匆套车赶回来,没进城便听到沸沸扬扬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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