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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鞋拖在地上的声音响了起来,木板门响了一阵,抖了抖,其中一块被拆下来,露出木匠老师傅的脸。
他的眼皮和腮帮子都耷拉着,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你到我这儿来干吗?”
老头语气很冲地问他,“这个时间学校不上课?”
乾和之被问得一愣,他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一两点,他是有课的,他有点茫然地挠了挠脸,“我忘记了。”
实际上他是和陈劲一起忘记了。
老头看傻瓜一样看他,“吃饭你怎么不忘记?”
老头把手里的木板放下,往后退了两步,“就这样进,自己挤进来。”
乾和之看着细长的缝隙,把书包抱到胸前,横着侧着都试了两次,都进不去。
“哎哟,蠢猪。”
老头骂他,然后又拆了一块长木板下来,这下乾和之能挤进屋了。
老头拖了一个木头浴桶出来,又把地上的热水瓶依次打开,热水往浴桶里灌,“你洗次澡,把我几天的水都用完了。”
老头随后又从门口的缸里舀了两盆冷水,也倒进浴桶里,“明天早上我起来,要看到我这几个水瓶,还有我这缸,都是满的。”
乾和之不说话,本来他也没有说要洗澡,老头的水用都用了,不管他洗不洗,这个罪名是肯定要落在他头上了,乾和之干脆脱了衣服,往浴桶里一坐。
他泡了半小时左右,出来后,他穿上老头的老头汗衫,准备提浴桶从后门出去把水倒掉,结果他发现自己一个人提不动。
“你到底有什么用!”
老头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骂了一句,然后帮乾和之一道提浴桶,用力的时候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别人吃饭都知道长力气!
你就知道造屎!”
乾和之瘪瘪嘴,配合着干呕了一下。
乾和之洗完澡,很自然地准备睡觉。
他抱着干净的被子要往另一个空房间去,被老头呵住,“瓜娃子往哪里乱跑!”
乾和之无辜眨眼,“那个房间不是没人睡吗?”
老头吹胡子瞪眼,“那房间去年死过人!”
乾和之听到以后果然有些害怕,脚步顿住了,没有再往前走,转头跟着师傅往师傅的房间走,还不忘小声嘀咕,“你知道你还住这个房子。”
老头耳朵尖,“我个一只脚踏进土里的怕什么。”
乾和之不说话了。
进了房间,他很自觉地没有去觊觎唯一的一张床,而是从柜子里翻出竹席铺到地上垫着,然后才把棉被放下。
老头睡觉要开着电视听声音,他停在一个讲政治经济关系的频道,里面有讲话怪腔怪调的专家,专家说现在两地的关系正处在一个蜜月期。
乾和之没听前面的,不知道在说哪两个地方,他只是惆怅地想,连地方都蜜月期了,而他却要被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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