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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之坐在床边,十次里有九次能听到他在发出痛苦的哼声。
乾和之除了听着,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一点问题,没有大毛病,只是各种扰人的症状,比如头发掉得厉害,记忆力变差,频繁遗Ⅰ精。
从知道老头的病以后,乾和之一直是睡在主卧的。
有天早上醒来,他不光把自己弄脏了,连傅闻声都被他弄湿了。
傅闻声没有怪他,径直进了浴室。
乾和之坐在床上纠结,是先洗澡还是先洗床单,纠结到傅闻声都洗完了也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
傅闻声看见他还坐在床上,擦头发的动作停了,接着叹了口气,把毛巾放到一边,走过来掐住他的腰,直接把他从床上提了下来,放进浴室里。
等乾和之出来的时候,床单被套已经都换好了。
当晚,傅闻声也没有因为早上这件事拒绝乾和之继续和他一起睡。
时隔多年,乾和之忍不住感慨,“您真是个好人。”
农历二月二,上午。
老头一改前几日的枯朽,整个人精神奕奕,这让乾和之很高兴。
下一秒,他想到「回光返照」这个词,又变得很恐慌。
陈劲和太太坐在客厅里,一开始两相沉默,等韩老头儿从房间里出来,转告说老头有话要对他们说的时候,就一前一后哭了起来。
安安什么都不懂,也跟着哭。
乾和之很害怕,但没人有功夫安慰他,他只能躲到厕所里给傅闻声打电话。
他没说老头的情况,只问傅闻声能不能来陪一陪自己。
挂断电话之后,傅闻声很快就赶来了。
乾和之打开门,二话不说,张开手臂抱住傅闻声。
傅闻声回抱他,紧紧地把他的脑袋按到胸前。
陈劲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双眼睛血红。
他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拉着太太,对乾和之点点头,说,“师傅叫你。”
傅闻声原本要留在外面,乾和之不肯,最后只好他们两个一起进去。
乾和之从还没进去的时候就开始哭。
老头不知道是因为咳得太厉害,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浑浊凸起的眼睛也很红。
“早叫你走你不走,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哼哼。”
老头的声音劈了,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杯子,乾和之哭着把杯子拿给他,老头笑了下,“我看小傅对你挺好,有人管着你就行,不然你这小傻子难活。”
老头又絮叨了些别的,叫乾和之好好工作,工资那么少就不要乱花,给自己攒点儿钱,定期检查身体什么的,还说有事可以找陈劲。
最后他脖子上的劲松了,好像身体里少了股支撑的气似的,顾不上乾和之在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眼失神地感慨了一句,“总算是……他妈的……要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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